女医师心神震撼之际,庭宇与刘建华已步入建荣堂内。
庭宇在刘建华的诊所稍作歇息,解答了几个关于针灸脉络的问题后,便离开了燕京。
高南之事尚未彻底解决,高老太爷刚故去,高家动荡不安,若他逗留过久,他无法安心高云那边的情况。
刘建华点头,刚才庭宇的点拨如晨钟暮鼓,深邃无尽,他确信,若庭宇再多指导片刻,他的技艺将有飞跃性的进步。然而他心里明白,贪多嚼不烂,待将师父所授融会贯通后,再请教也不迟。
就在此刻,门外的女医师匆忙跑进,对刘建华说道:"师父,出事了。"
"发生了何事,如此慌张,成何体统?"刘建华皱眉瞪视,他正与庭宇交谈呢。
"师父,刚刚有个魁梧大汉冲进来,跪在门口,声称已安葬父亲,现下前来追随庭宇大人。"
女医师禀告。
那门口的大汉不仅行为古怪,力大无穷,他们搬动石碑时,他竟单手将其扛进了建荣堂,令众人瞠目结舌。
女医师不敢阻挡,连忙奔入通报。
刘建华皱眉,此人来历不明,但既然是找庭宇的,他不便决断,遂转头问道:"小庭,这是你的朋友吗?"
"原来是刚结识的友人。"
庭宇微微一笑,起身道,“未曾料想,他竟亲自登门了。”
伴随着沉重如山的题字牌被取下,守然堂内沉寂下来,门外的围观人群散尽大半,就连那些原本求医的患者也纷纷离去。秦守然不再是神医,他们何须再来寻求他的帮助?倒不如转投刘建华的诊所。
“爷爷,对不起,是我不对,若当初在病房中没得罪他就好了。”秦林望着驻足门口眺望远方的秦守然,歉疚地说。
这场风波由他而起,甚至牵连爷爷连招牌都保不住。若向庭宇下跪赔罪能挽回一切,他会毫不犹豫地屈膝。
然而,一切已无法挽回。
秦守然轻叹,摇头道:“错不在你,而是我。我当时就不该答应庭宗云那个请求。我们秦家在医界屹立数十年,是我们的浮躁导致了今日的局面。”
在京燕立足半个世纪,秦守然自认药王之名实至名归,却忘记了中医中谦逊的真谛。
“随我来吧。”秦守然叹了口气,走向后门。
秦林沉默,默默跟随其后。
守然堂后方,是一个古雅的小院落,中央供奉着秦家历代祖先的灵位。秦守然走到灵位前,恭敬地跪下行礼。
“爷爷,你年事已高,还是让我来吧。”秦林急忙说。
“林儿,此事虽是灾祸,亦是福祉。世世代代,我们被药王之称赞誉,同时也受其束缚。今日牌匾被人取走,反让我这张老脸舒畅不少。”
“真才实学,即便空有堂号,病患也会慕名而来。反之,若是医术仅存虚名,即使再挂上药王牌匾,也无人问津。”秦守然语重心长地说,长叹一口气,“秦林,未来的诊所,要靠你撑起,切勿像我一般,将名誉置于医术之上。”
“秦家的传承,不能断在我的手中。”
“爷爷,我懂了。”
秦林低头,满脸惭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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