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
我正琢磨哪里出了问题,
书桌上大红文具盒倒迎面给了提醒:
前两次带我穿越的日记,
最后都染有血。
于是,我抽出笔筒里的工笔刀,
刺穿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那页纸上,
心里不断想象着抢救室里面的模样。
果然,
周遭开始天旋地转。
我熟练地闭眼,睁眼,
然而没有期待的白色天花板,
眼前是一片红色。
视线很浅,远处直接进入黑暗。
空间局促,我甚至连身体都转不过来。
耳边一直是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声音。
不一会,仿佛隔着很厚的围墙,
我听到了很沉闷小声的对话。
“护士,先把我孩子剖出来。”
“这位患者,你现在很危险,我们需要等你家属签字决定。
我们建议不要孩子。”
“不,先让孩子生下来。
求求你们!
我现在意识清醒,我能自己签字!”
“张医生,患者自己坚持先破腹要孩子。”
我想要制止,嘴巴似是被封住了,
不知如何发声。
好在身体完全有了知觉,
但好像泡在水里,
手在周围摸索着,一把薅住了一根肉管子,
跟手指一样粗。
等一下!
我这是......
我在妈妈肚子里!
“医生求你快救救我孩子。
求你快做手术。”
“确实不能等了,不然哪个都活不了。
李医生上麻药。”
我没有办法让妈妈听到我的声音,
我也阻止不了医生的行动,
但想到出生后,一切将从头再来,
罪恶周而复始,
我认输了。
没有我,妈妈可以活下来,
没有我,外公外婆也不会早亡,
没有我,其实世界会不会更好一点?
我将那一根肉管子,一圈一圈套在自己脖子上,
拉紧,再拉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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