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挠了挠后脑勺聚散地说道,“好吧,看起来我不是一个那么擅长讲故事的人。”
“秦淮是一个代号,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,我只知道,他跟你一样都是参加滞留计划的成员,而且是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‘火种’之一。
虽然说起有些不好意思,但大部分关于滞留计划的资料都是他提供给我的。”
“好人?”顾笙抬起眸子,黑色的瞳孔中露出疑问。
“嘿,那谁知道呢?至少跟在他身边的席苒,那娘们就不算什么好人。”顾东言轻笑一声,缓缓把凝视天空的眼神收了回来,直视顾笙的眼睛,“她跟我一样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他一边说着慢悠悠地爬起来,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之前挂在枝头的枯叶,随风摆动,而风中传出他新的声音。
“小祖宗,生命这种的东西就是被雕刻好的曲谱,不论是演奏者还是听众,他们只能顺着规划好的曲谱来展示这首曲子的生命力。
除了被演奏,它们别无选择……”
顾东言说得很对,生命是曲谱,它的意义就是被演奏。
跌宕起伏的旋律是生活痕迹,而当曲终的时候即是生命的落幕,也就是——死亡。
而顾笙这首跨越两千年的曲子,有着不同的演奏者,但持久的沉默后,他们试图一起把这首曲子送入他本该进入的高潮……
“别在旁边扯蛋!”
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孙青英一脚把顾东言踹飞,手中端着一个正方形的白盒子,“这么多年来,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哲学家的天赋?”
“低调低调,在某些方面我也是比较优秀的!”顾东言往地上打了几个滚,然后一个后空翻站稳了脚步。
“不要脸不要皮,确实没人比得过你。”孙青英朝顾东言翻了个白眼,把白盒子递给顾笙。
盒子不小,都快比得上顾笙脑袋大,里面装着晃荡的液体。顾笙接过去的时候,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,浮现出一丝慎重。
这粉红色的液体是孙青英调配的活性药剂,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调动肉体组成的物质粒子的活跃态,本来是作为感知能量的基础道具,但显然顾笙五天的碌碌无为,直接让它只起到了强身健体的作用。
“今天还要喝吗?”顾笙一脸严肃地问道。
“你说呢?”孙青英反问道。
唉,还是要喝,看起来像一大盒香香甜甜的草莓软糖的药剂,花费的货币是顾东言三个月的薪水,但实际上它的味道比顾笙曾经喝过最苦的癍痧还苦。
一口下肚,完全能体会到什么叫做魂飞魄散,他自已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孙青英眯着笑把手上的小甜水递给皱成苦瓜的顾笙,“刚刚顾东言那傻帽说的话别放在心上,什么写好的曲谱那都是在放屁。”
“喂喂喂,这我就不同意了,你瞧瞧这几句话哪一句没有充满着哲学的优雅气息?”顾东言在一旁说道。
“恶心,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当上帝呢?”孙青英瞥了顾东言一眼,嫌弃地说,“没有上帝的命,操着上帝的心。”
孙青英蹲下来摸着顾笙的脑袋,叮嘱道,“你可千万别学这家伙一样,老想着把自已摘出来用上帝的视角去看世界。”
“人类能够从地球文明一直发展到现在,诚然离不开很多厉害人物,他们跟这家伙一样天马行空,可实际上,更多的人类都跟我一样,是个很微不足道的普通人。
我们在联邦构筑的环境中安稳享受着自已选择的生活,闲暇之余也可以偶尔抽疯为某个不知名的目标奋斗。
如果说,生活真的是一首曲谱,我们也是在空白纸上描写曲谱的那只笔,而不是虚无的执笔人眼中的音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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