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真想站着睡一晚上啊?”
强势镇压下她的动作,慕容楷为她的死脑筋有点头疼,明明自己都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,怀里这人不仅看不出场合,也不懂见好就收。
“站着不行,我不会坐着吗?”
两人贴得实在太紧,柳月盈特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的靠这么近,想她之前一门心思宅在家里不出来,就是认识的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清楚,别说交男朋友了,连个男性朋友都没有。
“行了,我刚刚同你开玩笑的,没让你真的站着睡觉。”
这小暴脾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,柳镇山虽然品行不端,但为人还算谦和,很少会有急眼的时候,而柳星漪更是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形象,偏生到了她这里就整一个小炮仗。
“我也和你开玩笑了,就你小肚鸡肠生气不理人。”
柳月盈忍着脸上的燥意没有再动了,但她还是不敢抬头看人,只一个劲儿的盯着面前的衣服花纹看,像是要将之盯出一朵花来似的。
“别人说我都是风光霁月,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小肚鸡肠了?这么牙尖嘴利,跟谁学的?”
没忍住抬手狠狠揉了一把怀里人的头,那顺滑而下的头发触感很好,细软温凉,有如绸缎滑过指尖,让慕容楷手痒的又接连揉弄了好几次。
柳月盈被这动作按得往身下人怀里又埋了几分,她费劲的抽出被子里裹着的手,凭着感觉去够对方还在作乱的手,可是她此时视线受阻,根本就看不到,好几次指尖碰到了,转瞬就又被躲了过去。
“有你这么捣乱的吗?聪明才智全用在欺负人上了。”
扑腾累了,她索性任由着他动作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两人间的打打闹闹开始变成她在下风了,之前还能稳占一头,现在动不动就被武力镇压。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
担心真把人欺负得狠了,到头来哄的还是自己,慕容楷抱着人摇了摇,就像小孩子睡觉前都要摇一下一样,他顺着怀里人被蹭乱的发丝,轻轻将下颌抵在了那上面。
此时的气氛实在太美好,让柳月盈有些眷恋,她静静的眨了一下眼睛,神色犹豫间带着眉心也蹙了起来,连日里给自己下的暗示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开始分崩离析,她已然快要控制不住了。
“睡了吗?”
一声低哑询问响在头顶,言语间带了些小心翼翼,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,就是声音到了都很容易碎掉。
“已经睡着了。”
柳月盈眼里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,那是笑的模样,她耍赖似的将头往面前人的胸口上埋,佯装着困倦的声音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。
这爱娇的小模样让慕容楷忍不住笑了一下,他也不去拆穿对方的小伎俩,而是兀自开口说着属于自己的心事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专门说给她听。
“我的一生被人说得很幸福,而我身处那个位置也做不来伤春悲秋,因为从出生起我就已经获得旁人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,不过是辛苦一些,这算不得什么。”
柳月盈第一次听他说起自身的事情,是以一个同行者的身份,而不再是透过冰冷的文字去揣摩,去逐字逐句的分析想象,这人的喜怒哀乐可以通过肢体和怀抱传递,她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,但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。
“所以规律的生活中出现任何一抹颜色都足够让我惊喜,那是既定轨道上的例外,而我想要让这例外一直保持下去,直至最后得到她。”
剖析内心算不上是间多愉快的事情,因为这会让慕容楷有一种没有丝毫秘密的透明感,他尤其不喜欢将所有心思暴露人前,但若是为了怀中人,就是再如何抗拒他也甘之如饴。
“是柳星漪吗?”
其实柳月盈更想问的是不是自己,不过这么直咧咧的问出来恐有自作多情的嫌疑,被她给强势按住了,要知道任何属于男主的例外都只可能是女主,她不过就是个恶毒女配罢了。
慕容楷突然回忆起了第一次看到柳星漪时的样子,那种冥冥之中的牵引,让他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追随,心中想着的是一定要得到她,而当柳月盈出现后,性格大变的柳月盈总能让他忘记周围的一切,眼里心里独独只装得下她一人。
现在想想认识柳星漪的那段日子就跟做梦一样,梦醒后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,就连当初爱慕的心情都不复存在了。
久久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应,柳月盈禁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,发现这人竟然在走神,心里不知为何就认定了他肯定是在想柳星漪的事,心里的那股气就怎么都压不下去,所以头脑一热下,她低头就咬了面前的人一口。
“嘶!”
其实这一下根本就不疼,慕容楷在怀里人抬头的时候就回神了,但他偏偏要继续装做发呆的样子,等人真的下嘴咬后,再表情痛苦的咬紧了牙关。
柳月盈看他痛得脖颈上青筋都出来,也是吓了一跳,她将信将疑的偷觑着对方脸色,看他面色苍白,额冒冷汗,不像是装出来的,瞬间就有点慌神了。
“你怎么样?我没用多少力啊,很疼吗?”
到底是舍不得他难受,柳月盈着急得就像起身查看,但碍于对方实在抱得太紧,真是一下都动弹不得,只得极力仰着头想再看看。
“不是你的原因,伤口裂开了。”
慕容楷紧紧抱着人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,他一边抽着气,一边语带痛意的回答道。
这下可把柳月盈给心疼坏了,她被困在对方怀里不能查看伤口,又实在担心得不行,着急忙慌下竟是把眼圈都给憋红了。
看到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,慕容楷就知道自己这下闯祸了,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,斟酌着要如何说才能不让人生气,“没有裂开,我说笑的……”
话音越到后面越小,等看到那通红眼睛里积蓄出更多的眼泪后,他是彻底没辙了,只能叹息着收紧手臂将人抱紧,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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