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可是慕容婧等了一会儿,徐子晋都没有询问的意思。
冰雪一般的少年,只是抿了唇,吐出的话也有如冰雪一般寒冷无情:“大姑娘所托之事,我可以帮忙。只是不知大姑娘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?”
代价?
慕容婧一愣。
是啊,代价。
也许是之前几次接触,徐子晋没有多说什么就答应了慕容婧的请求,让慕容婧几乎忘记了这个人其实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——这个人只不过是表哥的师弟,与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。
他其实没有义务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伸出援手。
是自己逾距了。
可是眼下的情况,却不容慕容婧退缩——除了徐子晋,她没有能够求助的人了。
慕容婧吸了一口气,扬起了头,让自己的视线可以直直地跟徐子晋的眼神对上:“我本以为,公子与我,在这件事情上是同盟。”
徐子晋见慕容婧不退反进,饶有兴致地问:“同盟?”
慕容婧重重点头,重复道:“同盟——公子不想让令兄娶我,而我不想嫁。在这件事情上,我们的目标相同,不就是同盟么?”
徐子晋失笑摇头:“兄长娶妻是件好事,我为何要从中阻拦?”
“我听闻,定武侯爷宠爱令兄更甚于公子。”
徐子晋嗤之以鼻:“不过是些无稽之谈,大姑娘无需挂心。”
“哦?是么?”慕容婧步步紧逼,“我还听闻,公子义兄的母亲是被令慈所害。是以,我私底下揣度,令兄与公子,大概是势如水火。公子难道能够坐视徐敏达得到一个有力的岳家,从此平步青云么?”
“大姑娘身居闺阁之中,却这般‘耳聪目明’,实在是令某大开眼界。”
慕容婧自嘲一笑:“如果可以,我也想被父兄庇护,两耳不闻窗外事,安稳度日。”之前还如同凶恶的小兽一般亮出了爪子和牙齿,咄咄逼人,转眼又露出了脆弱的一面,让人不忍心再去逼迫。
徐子晋让步:“就算我与兄长关系不睦,但他毕竟是父亲的义子。”徐子晋在“义子”两字上加重了口气,义子与嫡子的差距过大,几乎不能同日而语——徐敏达几乎对徐子晋构不成什么威胁的,“就算我应承了大姑娘所托,那么大姑娘想用什么交换呢?”
两个人的话题兜兜转转,还是回到了“代价”上。
“那么,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代价呢?”慕容婧并不觉得徐子晋对自己有什么企图,他太过坦荡了,坦荡得近乎直白,所以慕容婧真的很想知道,徐子晋口中的“代价”到底是什么。
“某敬仰大姑娘的外祖家很久,于观星一道,还望大姑娘可以为某解惑——请大姑娘放心,某不是觊觎颜家的神技,只是想在遇事不决的时候,请大姑娘帮着参详一二。”
慕容婧惊讶之余几乎要脱口而出:“你可以去问表哥啊?”但是她马上反应过来,徐子晋要问自己的,恐怕是不能让表哥颜瞬清知道的事情。
在这一刻,慕容婧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什么,于静水之下暗自涌动着:“我本以为,公子与表哥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弟?”慕容婧的言下之意是:想不到你也有想瞒着表哥的事情;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: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向表哥透露么?
徐子晋轻笑,不以为意:“我想让大姑娘帮忙参详的,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,不必以这样的些微小事劳烦师兄。更何况,若是师兄知道了这件事,那大姑娘怕是要好事将近,某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了。”
慕容婧:“……”
眼前这个人,明明做着讨厌的事情,说着威胁的话语,却让人怎么样也没有办法真的对他厌恶起来。
“公子这是在逼迫我么?”
“不敢,某向来只做划算的‘买卖’。”徐子晋说着,伸出了右手:“击掌为誓?”
慕容婧挑眉:“可要歃血为盟?”
“大姑娘说笑了。”
啪!
两只手掌就这样拍在了一起,一只炙热,一只温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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