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方铮朝他伸出那只手之前,谢安风一直受到来自这个世界各个方面的恶意。这些恶意或许是无意识的,比如路人看他怜悯又好奇的目光,比如无知孩童带着玩笑意味的欺负。他并不介意,只是觉得麻烦,就像是坐在他后面的那个男孩子,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一直掀起他的校服领子。
但方铮朝他伸出了手,她帮他按住了领子。
调皮男生说的那句话——“关你什么事”,在那一刻谢安风心里也觉得奇怪。
是啊,我的领子被谁掀开,关你什么事呢?
但齐耳短发的小姑娘瞪着眼反驳:“他是我同桌,你说关我什么事?”
是同桌,所以就与她相关了吗?她的理论好奇怪,但意外地让谢安风觉得有些触动。他与这个世界的关联,从成为这个小女孩的“同桌”开始。
因为是同桌,所以她愿意替他出头,她看不惯自己的同桌被欺负,因为自己的同桌被她划进了她的领域内。
谢安风想明白这一点时,方铮已经卷着语文书,站到了教室后面。
于是他也站了起来。
既然他是她的同桌,那么,现在他也应该站在她身边的吧?
“现在想想,那时候我俩关系还挺好的。”方铮从小碗里捏了一个剥好的虾肉,放在刚要来的米饭上。她用小勺舀了点儿汤汁打算拌饭:“不过时间太短了。”
确实太短了。
五年级上学期,谢安风留级到了她们班,和方铮成为同桌,五年级下学期,方铮父母出事,她和方鸣成了孤儿。方鸣那时候刚上大学,放不下学业,又担心方铮一个人在家会出事,于是带着方铮去了她上大学的那座城市。
方铮转学走的时候,甚至没能专门和谢安风多说两句话。
“好在地球是圆的。”谢安风说。
方铮颇有同感地点头。
“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。”方铮兴致来了,甚至忘记了吃饭:“我记得你特聪明来着。有一回自然科学课,老师让我们做虹吸原理的小实验,我贪玩,把做实验要用的吸管给弄丢了,怕老师来检查,急得要死。你拔了我衣服上的一截线头,用来代替吸管,结果老师还把咱俩夸了一顿。”她抽了张纸擦了擦手:“那时候咱们才五年级啊,你怎么想得出来的?”
谢安风不说话,只安安静静地笑。
“所以我才更想不明白,你这么聪明,为什么会留级?”
谢安风吃得很少,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替方铮剥龙虾,听方铮这么问,他显得有些腼腆。这样的神情很少出现在谢安风这个岁数的男人脸上,像个少年。方铮得寸进尺,谢安风不说,她越是要问,把人问得耳朵发红,她还有些得意。
“为什么为什么?”
“……大概,因为叛逆吧。”谢安风终于开口:“小时候被管得太严了,那时候有了反抗意识。”
方铮一听就明白了,她记得谢安风的妈,也就是刚才照片里的那个女人。
这个女人太可怕了,可怕到足以成为方铮的童年阴影。谢安风的妈是个中学化学老师,周围人喊她谢老师,当初她离婚之后,就把儿子改成了和她一个姓。因为气场强大,方铮他们一众小孩常常被她的气场所震慑,往往人还在百米之外,凑在一起原本玩闹的孩子们便开始夹紧尾巴,不敢叫也不敢笑,直到人走远了才松口气。
“因为谢老师?”
谢安风点了点头。
方铮没再说什么,那毕竟是人家的妈。不过想想,当年的自己其实并没有跟谢老师有过什么直接接触,顶多是因为住得比较近,偶尔在外面目光相撞时喊人家一句“阿姨好”,光是这样,谢老师迫人的气场就已经让童年的自己记忆犹新。
更何况每天与母亲共同生活的谢安风呢?
方铮心里的疙瘩,在一顿麻小之后彻底烟消云散。谢安风略带神秘的身影,与小时候沉默却仗义的小同桌渐渐重合,这让方铮有了种久违的愉悦感。
回了家,方铮洗过澡后摇了摇药瓶,抖出一粒和水吞下。她大约看了眼还剩下的药片数量,心想着等这些药吃完,她就不再去开了。
这些药片虽然给了她重充足的睡眠,却好像同时把她的脑细胞杀死了一样。她会在白天变得昏昏沉沉,反应迟钝,这让她有种无法掌控时间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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