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敢跟我讲条件?”凌老太君指着搜出来的衣裳,反问道。
萧茗皮笑肉不笑,“茗儿在这世上孑然一身,经此一闹,已毫无前途。没有婚事,没有名声,也没有家人,所以……”
她垂眸苦涩笑了笑,再掀眸时,眼中无惧无畏,杀气渐生。
“所以若老太君不应下茗儿的条件,我也不怕以卵击石,舍了我这条贱命,也要毁了凌家的百年好名声。”
“哼,就凭你?”凌怀姝轻蔑一笑。
“毁不了旁人的,但毁你的婚事足够了。”
萧茗看似娇弱妩媚,实则一双眼睛狠起来如同刀锋,看得众人不由得一寒:
“世人都知我是凌府的人,也曾是老太君心尖上的人,若我偷情的事传扬出去,不止我的名声,连带着凌家所有的姑娘都要遭殃。
“说起来是凌家家风不正,以后凌家的姑娘谈亲事都低人一等,连你爹娘都不用做人了,我看哪个不长眼的王孙还会要你?”
凌怀姝瞬间一滞,连凌老太君握着拐杖的手,也稍稍用力紧了紧。
今日的闹剧,张姨娘一个劲地出头拱火,无非是眼热怀夕,想借此讨好凌老太君,让她替凌怀姝也指个好人家罢了。
却未曾料想,眼前温柔袅娜,软玉温香的小娇娘却是个硬茬,也不知道昭哥儿看上她什么了,实在是锋利如剑。
萧茗昂着头,神色冷得如冰,毫不辟义地看向一脸盛怒的凌老太君。
“你这什么眼神!”凌老太君怒道。
青竹连忙过来安抚住萧茗,又向凌老太君磕头:“老祖宗恕罪,我们姑娘今日受惊吓,心急失礼,还请老祖宗体谅……”
萧茗不为所动,只用这眼神继续缓缓扫视满室的人。
从凌大夫人,张姨娘,到所有的管家婆子,大小丫鬟,她甚至没有愤怒的意思,只是像是要把每一张脸都记住一般,有些婆子们竟然都低下了头,避开她的目光,连凌老太君的大丫鬟鸳鸯都有些胆怯。
最后,又看向凌老太君,垂下眸子,伏身道:“祖母,劳烦您屏退左右,我只同您与大夫人讲。”
“好!好好好!”凌老太君一连说了四个好,被她这眼神看得心生寒意,指着萧茗道:“我就答应你,看你能同我讲出什么条件!”
吴婆婆使个眼色给众人,一屋子人连忙退下了。
等人都走了,萧茗软下态度,淡淡道:“茗儿私藏大公子的衣裳,的确不对,老祖宗待茗儿如亲孙女,想用家法处置,这是理所应当的事,茗儿认罚。”
“只是茗儿替大公子分辩一句,大公子菩萨心肠,只待茗儿如亲妹妹,的确无半分私情。便是祖母之前不信,验过身后,也该信了罢……”
凌老太君听了,便不言语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萧茗见她态度软化了不少,知道她听了进去,于是继续说道:
“祖母,大夫人请放心,茗儿再愚钝,也知道深浅,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让他人知晓,只求祖母答允茗儿,寿宴后,由您与大夫人做主,让茗儿嫁给李宗方为妻。官家看重李大人,与这样的文官结姻,对凌府也有益处。老祖宗比茗儿更懂得一荣俱荣的道理。”
这句话实在踩中了凌老太君的软肋。
对于凌老太君而言,整个凌家都是一体的,她才不会理会张姨娘还是凌怀姝跟萧茗是否有私仇,但萧茗偷情,影响凌昭与永昌侯府的婚事,她肯定要出面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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